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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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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萬昆墜樓後, 第一時間被急救車送往醫院實施搶救。可是因為他的傷勢嚴重,搶救無效,於當晚淩晨時分宣告不治身亡。

萬昆雖然死了,但他犯下的罪行、留下的麻煩並沒有隨之消失。DNA檢測證明了他就是當年輪-奸過賀蘭清的三嫌犯之一;而他在李航家遭到警方追捕的事, 也讓唐文娟一直隱瞞丈夫的婚外情曝了光。妻子紅杏出墻,女兒並非親生的事實,讓李航憤怒地提出了離婚。

唐文娟和萬昆曾經是同一公司的同事, 雖然她年長萬昆五歲,但是兩個人卻暗中開始了一段不倫之戀。懷孕後, 她都不知道腹中胎兒究竟是情人的還是丈夫的種。直到女兒生下來,和萬昆一樣長著家族遺傳的附耳, 這才弄明白了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雖然知道唐文娟生下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 但萬昆一開始對這個小女嬰並不太在意。不過是露水姻緣的產物,再加上只是一個女娃, 在他看來不算重要了。

直到萬昆聽說崔一帆在家被警察抓了, 意識到當年奸殺賀蘭清一事極有可能已經暴露, 打算跑路潛逃。這時再想起這個唯一的親骨肉,他就有些眷戀不舍了。

因為萬昆這一逃,以後將要永遠以逃犯身份在外面東躲西藏。他不可能再有正常的生活, 也就不可能會有家庭和孩子。如果一朝被捕入獄, 估計下半輩子要以殺人犯的身份把牢底坐穿, 更是永遠都別想再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

基於這種想法與心理,萬昆決定在出逃前偷偷與女兒見上一面再走。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警察居然會神機妙算地把他堵在了唐文娟家裏。盡管如此, 他還是不願意束手就擒,不願意下半生在牢裏度過,寧願冒險一搏地嘗試爬出窗外逃跑。結果摔死在三樓的平臺上。

萬昆之死,對賀蘭清案沒有任何影響,DNA證據照樣可以證明他犯下的罪行。

張傑被捕後,在審訊中交代了與崔一帆大致相同的口供,即萬昆是案件的主謀。他第一個暴露真面目,他第一個持刀行兇等重要細節方面的敘述都與崔一帆的話相吻合。盡管人已經死了,可是主謀的罪名照樣板上釘釘地被敲定了。

然而小萱萱一案,卻沒辦法再向萬昆問個清楚明白。案發時間內,他曾經在幸福村小區開車出入,大有機會擄走落單的小女孩。但兇手究竟是不是他?已經問不出答案、亦無法確定。

雖然警方事後嚴密搜查了萬昆的公寓和他的車,但時隔一月有餘,沒能找到任何與小萱萱有關的線索。雷霆和馬嘯都只能無奈嘆息。

萬昆當晚在唐文娟家逗留的這一重要線索,刑警隊事後有人好奇地詢問過雷霆是如何獲知的情況。

“小雷,你是怎麽知道萬昆在唐文娟家的?”

這個問題雷霆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是秘密線人提供的情報。”

“這位秘密線人是誰呀?看起來非常能幹呢。”

“既然是秘密線人,當然不能輕易透露身份姓名了,這是一級機密。”

S市的公安系統中,知道池清清這位“秘密線人”的除了雷霆和馬嘯,就只有魏隊和吳局。池清清的附身對象從動物升級成為人類,盡管只是一個幼兒,卻也幫助警方迅速找到了逃犯萬昆。這令兩位領導都非常驚嘆於她的這份超能力。

為此,吳局和魏隊親自登門拜訪了池清清,正式提出想要聘請她當警隊的特別顧問,協助處理她力所能及範圍內的案件。承諾不要求她每天去公安局坐班,也不對外公開她的身份信息,只是有需要時才來找她幫忙。而所有請求她提供協助的案件,都將由雷霆馬嘯這對老少搭擋與她一起展開合作。

池清清雖然不想正式成為警隊一分子,但是這個“特別顧問”的職責與她現在時不時扮演的角色基本無異。沒有這個頭銜她也還是在盡這份義務,既然如此,就不如名正言順地幹了。

“吳局長,魏隊長,你們既然親自跑來禮聘我當這個特別顧問,那我也不好不給你們面子。OK,那我先當一個月試試吧。如果無法勝任的話,我還是要請辭的哦。”

魏隊哈哈一笑說:“你一定能勝任的,事實上,你一直都在當我們警隊的特別顧問,還幹得挺好。不是嗎?”

吳局也點頭笑道:“是啊,池小姐,我相信以你的超能力勝任這個特別顧問毫無壓力。只是我們給不起太高的顧問費,你可千萬別嫌少不幹啊!”

池清清意想不到地一笑:“哦,還有顧問費給嗎?我以為就是為人民服務呢。”

吳局說了一番大實話:“為人民服務不代表就是純粹的義務勞動。警務工作也是為人民服務的崗位之一,可警察也是要發工資的。因為如果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保障,怎麽可能做到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嘛?”

就這樣,作為一名特殊顧問,池清清正式成為秘密為警方服務的人員。吳局和魏隊一走,雷霆就笑瞇瞇地看著女朋友說:“從今以後,你就算是我的半個同事了。”

“有我這樣的超能同事,你是不是深感榮幸啊?”

“是啊,非常榮幸。尤其再一想這位超能同事也是我的神奇女友,更是榮幸之至。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世界哦?這輩子居然有這樣的榮幸。”

“親,拯救了世界估計都不夠,你上輩子至少得拯救了地球,這輩子才會有被我這位未來球長青睞的機會。”

一邊說,池清清一邊笑嘻嘻地用手勾了一下雷霆的下巴。他順勢捏住她的手腕,故作嚴肅地問:“餵,你在幹什麽?居然調戲警察,膽兒也太肥了吧?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池清清歪著頭吐舌一笑:“呃……不知道。請問調戲警察的後果到底有多嚴重,可以科普一下嗎?”

“可以,現在馬上為你科普。”

話音未落,雷霆已經俯身吻住了池清清的唇。難分難舍的吻讓兩個人一起心跳加快,體溫升高,仿佛有無數的火苗在每一寸肌膚上蔓延燃燒。

熱吻間隙,雷霆微微喘息著在池清清耳畔低語:“現在你知道調戲我的後果了吧?”

池清清偎在他懷裏,酡紅著臉,微閉著眼,紅唇噙著一抹笑,貝齒間悄悄藏著一句話:我能說這樣的後果我很喜歡嗎?——NO,這種話我才不會隨便告訴別人呢。

十二年的一樁懸案因為DNA證據告破了,但上個月發生的小萱萱一案卻找不到突破口。

雷霆和馬嘯雖然懷疑萬昆可能是小萱萱一案的嫌犯,可是萬昆已經死了,到底是不是他幹的根本無法證明。在缺乏線索繼續追查的情況下,這樁兒童遇害案最後估計又要作為懸案處理了。

雷霆對於這個結果很郁悶,池清清也同樣不滿意。因為查不出真兇的話,就沒辦法幫小萱萱討回公道。可憐的九歲小女孩為什麽會丟了性命,她又到底遭遇過什麽,都將永遠不為人知。

無法查明兇手,就等於小萱萱白死了,這讓池清清覺得難以接受。作為一個外人尚且如此,她想作為孩子的父母一定是更加難受了,對方氏夫婦無比的同情與憐憫。

這天晚上,或許是因為滿心都是對小萱萱父母的同情因素吧。池清清半夜魂游的地點就是小萱萱的家。她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一條魚,一條養在水族箱裏的小金魚。

方家的水族箱大概一米長、半米高,就陳設在入門的玄關處,直接架在一個鞋櫃上方。與客廳相銜接,其中一面正對著客廳的沙發。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是何琴還沒有睡覺,正趴在沙發上哀哀痛哭著。她的哭聲十分壓抑,似乎是不想吵醒別人。壓抑的哭聲聽起來顯示得格外淒慘,讓人很是有些不忍卒聞。

雖然此刻是金魚身,但“池金魚”骨子裏藏著人類的靈魂,所以她並不像水族箱裏的其他魚兒那樣對這揪心的哭聲聽若未聞,依然在水中保持寧靜不動的睡眠狀態。而是下意識地擺動魚尾,游向朝著客廳那邊的水箱玻璃墻,隔著透明玻璃墻無限同情地看著何琴。

何琴獨自在客廳裏哭了好久後,方兆安推開臥室的門走了出來。他顯然是睡了一覺後才發現妻子在外頭的泣,一邊走到沙發旁把何琴摟入懷中,一邊沈痛又無奈地嘆息著。

“好了,別難過了!萱萱已經不在了。你這樣子哭下去她也不會覆活,只會弄壞自己的身體。如果孩子在天有靈,相信她也不會願意看見你這個樣子的。”

丈夫的安慰,卻讓何琴的哭聲更加淒慘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萱萱……”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把萱萱照顧得很好了。這些年,孩子基本上都是你獨自帶大的,我一直在外頭忙著賺錢,留在家裏幫你的時間少得可憐。你為了萱萱做了很多犧牲,偶爾的一時疏忽沒什麽可指責的。唉,要怪只能怪孩子不懂事,不該獨自一人晚上跑出門。也許,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吧。”

話雖如此,何琴卻還是一直趴在丈夫懷裏痛哭不已,哭得方兆安也滿眼淌淚。一旁的水族箱中,“池金魚”都忍不住要跟著掉眼淚了。

心酸難耐的同時,“池金魚”還在心底把不知名的兇手詛咒了無數遍:餵,那個不知是誰的人渣,你真是太作孽了!對一個九歲小女孩下這樣的毒手,害得人家父母整天以淚洗面。

第二天,池清清把自己頭晚魂游方家的經歷告訴了雷霆,還滿心不忍地提出請求:“你們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徹底查清楚小萱萱到底是怎麽死的?那樣也算對她父母有個交代呀!因為她父母真的太可憐了!”

雷霆唉聲嘆氣:“我也想查清楚小萱萱到底是怎麽死的,可是這樁案子真是很難繼續追查下去了。最初案發時以為只是兒童走失,等到發現其實是人命案時時機已經延誤了一個多月,根本沒辦法查找案發當時的相關線索。在幸福村小區也反覆排查了好幾遍,一直找不出可疑人士。曾經重點懷疑的萬昆又墜樓死了。你說我們還怎麽查呀?”

池清清只得無奈嘆息:“這麽看來,小萱萱只能死得不明不白了。”

小萱萱不明不白的死了。這樁案子還沒查清楚,一周後,幸福村小區居然又發生了一宗命案。獨自一人居住的郭中良,被上門探訪他的哥哥郭中仁意外發現死在了家中。

郭中良與郭中仁雖然是兄弟關系,但兩個人之間的兄弟情很一般。當年因為父母堅決要把唯一的房產留給殘廢的弟弟,令郭中仁很是不滿,連帶與弟弟的關系也變得不太和睦。所以他們兄弟倆來往不多,一般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走動一下。平時也就是偶爾通通電話什麽的,基本上是一個月一通電話的頻率。

這一天,郭中仁給郭中良打電話時沒人接。一開始他並不在意了,因為以前也有過電話沒人接的情況,但過不了多久郭中良就會回撥過來,解釋自己剛才沒聽到或是在衛生間無法接聽。

可是這一回,郭中良遲遲沒有回撥電話,再打過去也還是沒人接。鑒於弟弟是獨居,不排除發生了什麽意外無人知曉的情形,郭中仁就不放心地跑去了幸福村查看究竟。

郭中仁有郭中良家的房門鑰匙,門一開他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煤氣味,馬上預感到了情形不妙。進屋一看,駭然發現沙發上躺著的弟弟已經是一具開始腐爛的屍體時,難以抑制的慘叫聲從他的喉嚨裏猛然爆發。

“啊……”

接到報案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那時候,郭中良屋子裏那股濃濃的煤氣味尚未散盡。死者躺著的沙發旁,一張茶幾上擺著兩瓶幾乎喝光的二鍋頭和一碟吃了一半的下酒菜。另外廚房裏的煤氣竈上有一壺涼水,而煤氣開關是打開的。

民警看完現場後,初步斷定郭中良應該是酒醉後死於煤氣中毒。而法醫的屍檢結果最終也證實了這一點:郭中良的死因就是煤氣中毒,血液裏還有大量酒精成分。

死因是煤氣中毒,現場沒有他殺的痕跡。茶幾上的兩瓶酒上都是郭中良自己的指紋——郭中仁證實了弟弟平時有喝兩杯的習慣,也經常喝這種便宜的二鍋頭。水壺把手和開關上也全是郭中良留下的指紋。

這些證據都足以證明郭中良的死沒有可疑的外在因素。而最重要的是,像郭中良這麽一個拿低保的殘疾人,也沒有人會想要殺他。為什麽殺他呢?情殺、仇殺或財殺都統統不沾邊。所以警方很快將這起事件定性為意外身亡。

綜合屍檢結果與案發現場的情況,辦案民警做出了以下推論:出事當晚郭中良一個人在家喝酒,同時開了煤氣燒水。他喝得半醉後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忘了廚房裏還在燒水。結果燒開的水滿溢出來熄滅了火焰,煤氣開始四處蔓延。入冬後的寒冷天氣又讓他關緊了家裏的所有窗戶,結果導致了自己的煤氣中毒身亡。

這個推論合情合理合符常識,郭中良的哥哥郭中仁沒有任何異議地就接受了。

得知郭中良意外死亡的消息,馬嘯有些吃驚,畢竟這個人曾經是他的調查對象之一。

雷霆也同樣吃驚,他曾經懷疑過郭中良是小萱萱一案的兇手,現在小萱萱的死還沒查清,郭中良居然也死了。這讓他無法不驚訝。

“馬叔,前陣子咱們還在調查郭中良呢,沒想到他這麽突然就煤氣中毒死了。世事真是無常啊!”

“是啊,死得太突然了!不過所有的意外都是突如其來的事。”

確認了郭中良是死於意外後,警方就很快解除了對他家的封鎖。而郭中良遺留下來的這套房子,即將由他唯一的親人郭中仁正式繼承。

死過人的房子是兇宅,很不吉利的地方,郭中仁本人當然是不會住進來的。最初他想要賣掉這套老房子,可一時半會兒也賣不掉,沒人會買這樣的兇宅。他就打算先把房子整理一下,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不值錢的全部扔掉。再把房子掛到中介公司去出租,賺點租金來貼補家用。

郭中良的經濟條件並不好,家裏基本上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而他最有價值的財物就是一臺蘋果筆記本電腦,這是他的寶貝。因為畸形的雙腿雖然讓他每天都困在家裏,而網絡卻可以為他插上翅膀,足不出戶地游遍天下。

當初,還是郭中仁教會了郭中良使用電腦與上網,而他本人學的就是計算機專業。因為哥哥是專業人士,殘疾的弟弟又對可以連接外面世界的電腦十分感興趣。所以郭中良雖然在別的方面腦子算不上靈光,但學習使用電腦時卻學得又快又好。

電腦為郭中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所以他雖然在其他方面省吃儉用舍不得花錢,卻願意花大價錢購買一臺好電腦。這臺蘋果的筆記本電腦,就是去年他的舊電腦壞掉後不惜重金買回來的。當時為了湊錢買這臺價格不菲的筆記本電腦,他一連吃了好幾個月的面條。

可是,這臺價值不菲的蘋果筆記本電腦,卻在主人出事的當天受到了連累。筆記本電腦當時也擱在茶幾上,而郭中良喝醉後可能不小心打翻了酒瓶,灑了不少白酒在鍵盤上,電腦已經無法正常啟動。

好在郭中仁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現在自己就開著一家電腦維修店,所以他嘗試著修好了這臺電腦。然後,在檢查電腦裏的東西時,他在硬盤裏發現了一個被秘密隱藏在圖片中的文件。雖然需要解密,但難不倒他這位專業人士,更別提弟弟那點電腦本領還都是跟他學的了。

解密後的文件是一段視頻,點擊播放後,畫面上居然是郭中良與一個女人發生性關系的過程。目瞪口呆地看完了這段視頻後,郭中仁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弟弟的死可能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郭中仁發現了這份隱藏的視頻文件後,第一時間聯系了派出所的警察。而派出所那邊一看完這份視頻文件,所長就立即將其通過電郵方式轉發給了馬嘯,還十萬火急地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馬隊,我剛發了一封電郵給你,裏面的視頻附件中有小萱萱一案的重要線索,兇手就在其中。你趕緊看吧。”

馬嘯難以置信:“什麽?有視頻拍到了兇手,是誰呀?”

所長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我就不說了,你自己看吧。這個兇手估計你想破頭都猜不出來。”

聽說收到了這麽一份視頻文件,雷霆馬上沖過來和馬嘯一起查看。點擊播放視頻後,一老一少兩名刑警都意想不到地瞪圓了雙眼,一起看著屏幕上那個帶著滿臉痛苦無奈的神色在脫衣服的女人呆住了。

“馬叔,這個女人……不就是小萱萱的媽媽何琴嗎?她怎麽會和郭中良上床?”

看著屏幕上一臉不情不願卻又在寬衣解帶的何琴怔了片刻後,馬嘯驀然有所明了,喃喃地說:“也許……因為郭中良知道就是她殺了自己的女兒吧?”

雷霆難以置信地渾身一震,失聲道:“什麽?她就是兇手?這怎麽可能啊?小萱萱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呀!”

馬嘯長長地一聲嘆息:“警察這一行幹久了,陰暗面接觸多了,你就會明白,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不得不說,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這位傷心欲絕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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